最近看到很多关于高考的分享,照片和视频上那些充满朝气的面孔,勾起我当年参加高考的回忆。
当初为啥要参加高考??
因为几乎身边所有的同学都全身心地投入高考火热大潮。每天围在你身边的同学谈论的是分数、试题和大学的专业。每次见到那些长一两辈的大叔大舅大姨大爷大奶奶们,我总躲不开的话题是:“最近学习怎么样?”那时候的自己,说心里在话,实在不明白不理解高考的意义何在,好像匆匆忙忙地被推上了高考的前线。说到此处,感觉自己就像一脸蒙逼的无知青年,被人披上一身军装,手里塞进一杆莫辛那干,不管里面有没有了弹,连推带拉地送上1942的斯大林格勒。
在这股涌涌向前流动的高考人群里,我必须表现得十分积极,桌上摆放着厚厚的各科复习资料,天天机械般地像批奏折一样地回答各种试卷里各式名样的问题。此时,内心里慢慢蒙生一种抵触情绪,无数驼羊地奔腾,扬起一阵阵落不下的尘埃。坐在课堂里,我感觉自己在倾听每个老师轮番上台做报告,不管坐在台下的同学如何飞速地记录笔记,如何时而抬头,时而埋头记录着要点。有次,在班主任曹老师的数学课上,我的思路跟随着他的一步一步推进,目不转睛地扫描黑板上方程解法的一行一行。就在大家按照常规思路无法推进的时候,我秒懂曹老师接下来的神奇转折解法。此时此刻,曹老师环视一群蒙逼的眼神,正在为自己的奇思妙法洋洋得意,接触到我早已心领神会的眼神,似乎秒闪一丝英雄相惜的灵光。只不过,曹老师是给诸多学生授课赚钱养家,而我是要听老师讲课参加高考的学生。如果没有这么实实在在的差别,我们可能亦师亦友,成为忘年之交。因为在同一问题采用不同方案,突破常规视角的做事风格上,我们属于同一特质。
毕竟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戴着眼镜背着书包的十几岁的毛孩子。经常可以在渭水河边看到我背着厚重的书包,坐在石头上,望着东流不返的浑黄河水。我就是喜欢坐在河边享受片刻宁静。就在这同一河流边上,姜太公曾垂钓于此;始皇陛下在此建都;刘邦曾在这里饮马剑指咸阳;几番胡汉溶合也是从这里开始……细细地河沙垒起可以容纳整个世界的巨大沙盘,在我脑海里演绎星海变幻世事沉沦。平平淡淡的每一天一步一步把我推向大学的校门。
大学生活第一周,班主任张教授要求每个同学写下自己的四年大学的目标。我很随意地写 下“为了人类的科技进步奋斗”。没想到随手写下的这几个字真把自己的人生搭了进去。没完没了的上课、作业、考试,与暗恋的初恋擦肩而过,没日没夜泡图书馆自习室,在别人兼职赚零花钱的时候,我四面八方地寻找学术和研究的发展方向;宿舍同学夜不归宿在快捷旅馆里啪啪,我点着蜡烛抱着牛津字典试图翻译英文原版的国外大学课本和研究资料。那时候,二十出个头的自己已经在二十一世纪头几年构画出了无人机和掌上电脑的未来发展趋势。现在想起来,如果那时候我有在足够的钱建立自己的研究机构,也许现在的“大疆”就不叫“大疆”了,现在“苹果”就不是“Design in California”。美好的畅想逃不过现实的检验,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无法驾驭万吨巨轮。把自己的设想与同学分享交流,竟成为别人卖弄的资本。大学第一学期挂课竟是体育。原因是体育考试前一天,我在广场上停放的献血车里义务放出200CC的新鲜血液,考试结果全年级最后一名。体育老师不给补考机会,如果我通过了考试,他会少一份学生重修的收入。就当我出钱给年轻力壮的体育老师买套套了。体育重修基本上没有参与,我就通过了最后的考试。在大学里经历很多事以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学姐要在大学运动会上用紧身裤把自己的下面勒出一个W;为什么大学学刊里那么简单的问题讲得让人捉摸不透,而国外英文学刊能把事情讲明明白白;为什么在体制下,我只能听书记的话,自己有意见只能保留……最终的最后,我还是决定放弃大学里毫无意义的一切,告别父母,提着行李箱去北京学习心理学。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是人生第一次完全由自己做的决定。在北京的两年修完了心理学课程,到回龙观医院把一个受挫企业家劝回了自己的企业,最后获得了澳大利亚留学的机会。我又决定在澳大利亚重新回到了“为了人类的科技进步奋斗”路线上,上学期间创办自己第一家海外公司步入电子商务领域。同时,我把华人在海外从事的各个行业,从基层统统做了一遍,把自己在各行各业的体会和新的创业模式写成了博客发表在阿德莱德某论坛里。结果这一举动后果是,当地某些行业新秀把我的博客总结成了商业计划书,成了创业指导。
回想我这些高考前后的经历,终于领悟高考的意义:其实就是检验在强大压力下一个人能不能办成一件事。分数只不过是表象。人生处处是高考。一个人可以逃避考试,可是一旦接受挑战,只有全力以赴,挑战一切不可能。